作者:林均賢醫師
有坐過飛機嗎?
阿婆第一次來做超音波穿刺,對我講:「我足 gâu 緊張呢~」
我問:「有坐過飛凌機無?」
阿婆:「有阿,剛出國回來呢~」
我們是頭等艙
我講:「按呢好!頭向後躺,和坐飛機同款,脖子刺一下就平安降落了!」
「而且我們是頭等艙,燈關掉,可以躺著睡,技術一級棒!」
「來準備下針囉~」我轉頭對超音波室美魔女技術員妃妘姐說。
阿婆:「...」
下班回家路上想了想,阿賢這輩子既沒搭過頭等艙,脖子也沒被刺過,對病人的感受無從體會。今天這樣講,到底通還不通呢?
躺上去怕怕
幾年前在台大總院受訓時,施翔蓉醫師為了教學,也讓我們感受一下病人的感覺,有一次請我們輪流躺在穿刺的治療台上,互相練習。
當時自己已經做過非常多例穿刺,在旁邊看施醫師講解,覺得差不多都會了。
但是換自己躺上去,當同事把超音波探頭內側接上細針,附著冰冰的凝膠,在我脖子上滑來滑去的時候,雖然知道細針不會刺出來,感覺就是怕!
從治療台下來的時候,我鬆了一口氣!刺別人的感覺好多了。
跟抽血一樣痛?
以前病人問我穿刺會不會痛,我都回答說跟抽血一樣,其實脖子上刺一針,肩膀想也都知道,比抽血可怕多了...
回來新竹以後,試著講講話,或用一些方法,減輕病人的焦慮,有時試了也沒用,有時卻發揮意想不到的效果。
對病人保持一顆柔軟的心
這些年來在醫院打滾的人生,我深深體會到,雖然聽多了病人的抱怨,沒太大感覺,有時甚至還覺得有點莫名其妙?但是他們的抱怨通常是對的。
我們醫師不管當了多久,受到多少環境的影響與改變,對病人都應該保持一顆柔軟的心。
千萬人之中的相遇
於千萬年之中,時間的無涯的荒野裡,他們無意間掛到了小弟的門診,沒有早一步,也沒有晚一步,又剛巧趕上了阿賢的超音波時間。
放鬆心情,像搭飛機一樣,享受一段愉悅的旅程吧!
耳邊響起皮耶斯 (Maria João Pires) 演奏的莫札特鋼琴奏鳴曲,「準備下針囉~」
我刺!
2023 年 5 月 4 日為之記